2021年11月29日

苟且之外的

KODAK UltraMAX 400(Lilai_8899),is well 選物咖啡,臺東池上。
自然的人為,或人為的自然,一直讓我很著迷。


  收成的季節沒能再去臺東一趟,雖然心嚮往之,保持一些距離可以容下念想,也是很好的。影像的溫度珍貴,好像稍微觸碰,就能展開一切當時的記憶。
  是這樣的:表現得很自由,職業聽起來也很自由,但其實被自己綑綁得很緊,蛛絲綿密。時間表很滿、待辦事項很多,或許源於一種掌控欲高漲的安全需求。

  前夜和相熟的孩子約聚,在茶客廳,喝茶與喝酒相似,吸菸區般抽離現實的烏托邦。所謂孩子,嫡系的、愛寵的、部分相伴成長的、彷彿看到湮失於歲月的鏡像,另一個我。──簡單說是,往來密切的後輩。
  都在一腳剛提起來,正要往前踏出去的時刻啊:一個準備辭職回學校唸書、一個下週飛對岸(經過漫長的隔離)開啟新工作。作為旁觀人類行為興趣者、以及若即若離的飼養者,祝福鴻圖大展鵬程萬里云云似乎太不走心,維生的苟且尚在眼前,我只能餵食哪怕一丁點的詩和遠方,寥以陪侍。
  惆悵當然有,說不清道不明地目送著。雖然我們都明白,不管前往哪裡,都得自己走出路去。彼此眺望,已經是最大的情意。
  中間的年歲,便是如此。各有路途,輻射分布,時時離別,時時想念。我常想也許平行世界裡的我自己,也在每個或是或非的選項中,成為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樣子。
  行行重行行,願君多珍重。

  功利主義的設計理論總說,少即是多,化繁為簡最難。刪去法用得很熟稔了再回頭看看,加法也並不簡單。
  陳丹青說千里江山圖,王希孟作畫時,方值十八歲。年輕的熱情與專注,宏觀的雄心,和充滿好奇的細緻,正是有別老練繪者之擅於減法(取捨與概括)的反面。初生之犢不需畏虎,不枝蔓不繁雜,是直觀的赤子之心。
  何者為少,何者良多?去蕪存菁不該是我現在的功課,若心尚且活泛,該去做做那些更加無謂的、多餘的、疊加的、浪費的實驗。起心動念即往、緣起生滅如常,能遇見便把酒言歡,有時對月對影成三,有時江湖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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