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

 

 

 

 

Nikon FA/ Micro-Nikkor f=55mm 1:2.8/ Kodak Tri-X400/ LiLai 2621-4377，在草一方茶客廳．大稻埕。

作為今年黑白開工的明信片，這張照片十分得我喜愛，平視角、淺景深，洗掉顏色，好像不同時候看到它都會被吸入分別情緒照映出來的環境：時而見光、時而賞影、時而被線條曲折勾畫、時而在虛實中重新發現。
因而時有灰暗、時有欣喜、時有安靜、時有律動、時有自在、時有清晰、時有未明。

茶客廳裡，作為頭一道的總是高山茶，且多半是父親贈予的春茶，熟悉的山頭香，年年向同一個茶農買，幾十年交情。高山茶一向愛餵這支紅壤小壺，不是什麼很了不起的泥料或作手，但茶泡起來真是好喝啊。再者熱水一沖顏色紅潤起來白煙縹渺，美不勝收。
養器養器，真急不得。不緩不趕，用著用著互相試探摸清了性子，逐漸就成為朋友了。不需要刻意活得很厲害也不需要老端架子，距離從容、轉圜隨意，也能包容。

大抵都會尋得適合的路數。前路未必非常清晰，但總能慢慢發現哪裡用了多餘的氣力奮勇抵抗或求索，無效更是不必。又是哪些，即便大非必要，卻作為儀式必須履行。萬物都有他自有的獨特性，可以堅定不搖，但無需批判排他（──唉不過有所羈絆兩說，想負責任的話就還是唸唸）唄。

年末年初人情往來最是密集，時常被餵食，好聽的說法是供養，實際上更是圈養或包養（笑哭）。不怕無以為報，就擔心盛情難卻啊。從鄉下回來準備開工，日常倒立都覺得果然變重幾斤（嘖嘖嘖），自己吃的還要自己還。

痴長一歲，年齡不是結果也不是藉口。我只希望妳常有那些不昏聵的時候，意識清醒地發個呆、寫寫字，看陽光攜著打旋的塵埃，透進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