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15日

人閒桂花落



過期十餘年的Kodak T-max100,西海大峽谷,黃山,中國大陸安徽省。


  消失的時間裡,去一次不定期的閉關,暫別手機、語言和人情往來,各種清淨;回一趟埔里,對父母真情告白得好像塵緣盡了即刻就要出家;看一場週年紀念大於藝術表現的舞作,不是特別有感。外面的人來來去去,一個年度競選、幾個職位更迭、某個似曾記憶的作者殞落,皆於我較遠;日子像流水,仍舊醒醒睡睡,載浮載沉。
  出關時飽含決心和企圖,在臺北日復一日的例行生活裡,慢慢又磨得平了。畢業之後刻意留下比較多時間給自己放空耽溺,以彌補過去二三年的出走奔波,然而閒暇時候無所作為就老要質問自己「妳是誰妳將去往何方?」,牛角尖鑽得沒完也真是神經過敏。

  珍惜每個相遇或再遇,偶爾對發出而無法赴及的邀請傷情,很難說是因為在意那個對方,或只是可惜了被辜負的心意。年末,大家都得忙,多是這般藉口各方開脫,度己也度人。
  午夜夢迴,到茶席前跪著悠悠地行了一回茶,覺得人事真真不易。明明所有相交的瞬間,皆是見一次便少一次的一期一會,人們卻還是將更多的心力壓注那些大於一的、可數的、累計無厭的阿拉伯字母遊戲。我也是這樣的,都市生活如此。

  我說啊這是個看不到盡頭的前戲吧,目的應該是熬到沸騰,卻怎麼也無法徹底熱起來,不曉得何時足夠進入正題也不見得期待那個結果。朋友說或許我們可以稱它為「薛定鄂的高潮」,嘖真是好精闢的見解。
  越長大就越是容易看淡;越想極力地開啟覺知,就越是冷感。感受是一回事,最厭煩的是所有感受都得與過去經驗的峰值、愉悅程度或成就感進行比較,不進則退,活如逆水行舟。便似妳曾經歷驚天動地慘絕人寰的巔峰,那麼恭喜妳,往後的日子或許除了懷念便也沒什麼特別好拿出來說。
  嗯狀態有點消極,其實還活得挺穩當,就是比較無聊而已。暫時,看不見節點、設哪裡止損不明、也不曉得該跨出怎樣的步伐,迷霧重重,伸手見不得五指,摸石頭過河。

  反覆暗示大約年紀使然,所有選擇都直接導向窮極迥異的結果,計劃型人格特別容易畫地自限。說歸說,也就是比較有來由有邏輯的長篇抱怨罷了,生活該如何還是如何,生命隨時在給予答案。
  乾兒子就要滿週歲,外頭漂泊的親弟弟乾弟弟們陸續漂泊回來又走,爸媽的退休新生活成績斐然邀約不斷。再次養成硬筆書寫習慣,希望多讀點書也額外記些宋詞,得空練練嗓,過些時候想再撿回軟筆能力。新作品生出苗頭已久卻擱置著,來年賀歲的平面計劃遲遲不動手,下個月停了一些課又開了一些課,行程表預先排到三月啦。
  繼續玻璃心也好、冷眼旁觀也罷,時間之河不捨晝夜地淌著。雖冬日未漸,曉春好似也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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