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7日

生活優先





Kodak ColorPlus 200(Lilai284728-6617),秋陽照在南面的窗,大稻埕客居處,臺北。
黃銅蟾蜍紙鎮,小撮火龍果,窗溝角落,劍山背部。


  立冬了都,季候流轉,近日該當好好侍花。
  昨天洗下換季不完全堆積許久的衣服,今天基隆放課回城,席上小睡片刻,醒時殺了今年第一顆柚子,正正經經行茶。(選了十年的冰島秋,生普洱特有的苦甜香迷人且暖心,贈茶的朋友在米蘭的學業進入第二個月,遙遙祈願平安靜好。)
  茶是很久沒好好喝了,日子忙碌的話,咖啡比較方便:豆子轉轉磨碎、溫潤濾紙、平鋪礫粉、注水沖泡,頂多逆轉正轉繞幾圈待水滴盡的功夫。不需要什麼絮語情思和空白等待,省時間的熱飲料。

2022年8月28日

薄夜

Fomapan 100(120 film by Lilai_282386-4230),日月推窗前檯,埔里黃宅。
其實是個送別(併迎新)。


某些很安靜的時刻,我看見時間滑過去的形狀,是個圓潤的多邊,抑或尖銳的角,他們有的帶著濃重顏色的劃痕,有的輕透如蜻蜓翅膀。

某些無語言的時刻,我聽見腹腔內臟器相互擠壓咕嚕咕嚕,也聽見釉面在熱水沖刷之下畢畢剝剝,像海底深處的火山,靜夜的柴火。

2022年8月20日

逐水草客居

Kodak Gold 200(Lilai_282385-4009),落地栽種的巴西櫻桃,今夏,埔里黃宅門樓花園。
記憶一向是非常個人的,在影像的喚醒機制上尤其──燥熱的蟬聲和陽光的氣味,柏樹和紅磚地,還有平行一道種植的一棵姬馬茶,墨綠蠟感尖小葉,白色五瓣小朵小朵花兒。


  過立秋,近處暑,夏天的時序或長或短,都跟真實體感溫度(電費帳單)不直接相關。倒是雲層肉眼可見地厚了起來,沿著河有風,無預警幾場大雨,城市終於稍微清涼下來。今年的臺灣氣候,似乎有了點四季分明的趨勢,可喜可賀。
  上面幾個星期作漆的指節皮膚過敏退去了,生理痘愛冒頭否使人糾結。內分泌狀態剛剛回正,又是下一輪補漆土貼金箔的時程,各種輪轉如是。說起來女生的月經週期確是上天的饋贈,縱使有生育與否的各式伴生情節,至少是個良好的外部條件檢視。

2022年7月28日

reference

Kodak Gold 200(Lilai_282736-4372),上週金山一日行出門前裝好底片,釋放快門待過片的幾張。
光線不足的客廳角落,沒預期能成什麼像,卻終究留下來的茶席小景,好久以前衝動拜金的一張老布。


  除了基本如生存的家鄉茶,最近愛喝純料生普。喜歡那種具有衝擊的苦甜,很直觀的土地氣息,有些豐厚,有些清甘,大概是一個接近生命現狀的樣子。
  前幾天插了新的花,號稱來自翠峰的高山杜鵑,細細的小葉子,花開過凝成的小種籽,還有樹枝上密密扎扎的地衣苔蘚。作完淨了手,還殘餘一個彷若生普的森林氣味,雋永又清新。

2022年7月23日

夢迷


Kodak Gold 200(Lilai_282385-4009),上週四茶訪後,回往埔里曲折的山路。香茶巷,魚池鄉。
坡地茶園、農舍、竹林、肖楠,再遠方有片檳榔,更遠方群山在雲霧中,夏日陣雨前。


  週二例行回診拍X光片,看看骨頭現在的形狀。跟醫生道謝與道別,即便間隔越長,約連著約也跟蹤了三年有餘。人的腰椎面大約是自已的手掌心大小,我的四五節間軟組織盤扁密,活動度已經很小了。既沒有壓迫到神經也不增生骨刺的話,二節約等於一體,便如薦骨和頭骨們的間隙,足夠堅實之後再難反覆。即(姑且不附會其他能量通道或修行法門),喪失了物理可能性。
  但是生命好像就是這個樣子,隨著經驗和年歲疊乘,總要面對許多不可逆,也不知道會因此畏手畏腳了呢,還是換句話說更加清晰所謂行路。捨取相伴此消彼長,莫衷一是。

  週三一早,天氣熱烈,碧空如洗。往南騎行到鶯歌,一路都在哼歌。前一天拉的瓷胎溼度正好適合修坯,摸出器物的足,覺得工作狀態不錯,計畫過午休去買一包新的日本土。拿出手機刷一會,看見家庭群組裡,清晨,爸爸轉知外婆前夜子時平和離世的消息。乾巴巴回覆了個節哀主題短句,一枚狐狸小天使貼圖,我心知生者的悲傷無可慰藉,語言何其蒼白。
  下午也辛勤勞作了。開新紫紅土,無預設轤轆塑型,蒐集一些泥漿,為瓷胎化妝。申時雷陣大雨,和著中山路車聲涮涮、挑高廠間加厚鐵皮沉悶而密集的篤篤答答。回程我在雨衣和安全帽裡唱心經和無盡的心咒,不辨悲喜。堤外的
大橋、大漢溪、大草原和大都會球場皆在雨幕裡,彷彿都與人間的小情小愛沒什麼關係。

  「露の世は 露の世ながら さりながら|露珠的世界是 露珠的世界, 然而,然而……
  (1819,小林一茶)

2022年7月7日

古文明遺址

FOTOS FILM 400(Lilai_281451-2908,Ps-B/W),六月最末日。
陸府植深館,臺中市南屯區。
吳孟璋石雕個展《倚光寓影》/【處-7】安山岩,作於2017。


  最近很常聽一張2007年出版,清水靖晃先生的Cello Suites專輯。以薩克斯風演奏無伴奏大提琴組曲是一個饒富趣味的嘗試,光是音色的穿透(擾民)程度,便不能同日而語,即強即弱和連續音的表現更完全不是同一個概念。不知道逐漸學會聽銅管是不是一種世故的包容或環境教育的成果(也可能只是喜好轉移啦),要說十年前,完全不能想像自己無成見地欣賞弦樂以外的樂器獨奏呵。另外一提,能路過新雲門舞集的舞作《霞》,遇到這張專輯,真是太好了。
  潛移默化,無意識行動或工作間,腦子裡播放的,皆是非常巴哈、賦格樣式的音符組合。結構得很華麗,禮儀周到的標準古典,釦子繫到最上面一顆完全包住鎖骨那種禁欲系,不流行不旋律程度到達不小心哼出來會讓人很疑惑的等級(微笑)。我有時候會有些無謂的擔心,比如和這個世界的代溝,深到超過自己所能夠負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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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臺中半日游,很少的行程,很多的走路。中午剪頭髮,晚上約了恩師吃飯,空出來的下午,去看一個展覽。拜別頭髮工作室,帶著不熟悉的氣味,往北途經小弟的館子,如約寄一包咖啡豆在信箱,再沿公益路往西,街巷陌生,林立的各色獨棟餐廳光是佔地就教(偽)臺北人大開眼界。

  抵達陸府,外觀低調的大角間,邁入其中。深邃的入口像個桃花源夾光小山縫,我想到幾年前步行進入美秀博物館時長長的映色隧道,是一個茶室矮小門框那等情緒轉換的載體,準備闖進別人的領域,作一個有禮或冒昧的客人。

  即便只我一個散客,被很體貼地招待了。導覽的女孩看出我的拘束(附加室外炎熱氣溫晒行許久的煩躁),為我簡介了東西向空間裡日光方位和作品的關係,說到前一天的大雨──室外的安山岩喝飽水以後變成深白色,爾後不均勻地慢慢排溼,很詩意──邀請著一起前往吊頂二樓,看了手稿牆和配置展檯展燈的小房間,留我在那裡。聊天非常愉快,我卻更欣賞她離去的時機。最近總有種假使他人存在,便需要開啟「營業模式」真誠以待的膩味感,孤僻成癮或族群認同缺乏,「與他人一起自在」是個課題啊──不過偶爾被動地面對或逃避,也挺好。
  認真翻開展覽文宣,厚磅單光白牛、單色黑、四方摺,光面主視覺、展品資訊和動線平面;粗糙面單元性的文字論述,資訊量和版面拿捏上佳,既無不能閱讀的贅述,又能自行選擇看到什麼程度。我格外喜歡這個展覽作品旁邊不配置任何資訊去補充說明,它們存在當下與環境一體,觀者要想多認識它索求名字和故事,再從手中的文字查找,像一種對應字母查找單辭的過程。單辭如同命名,本身即是一種指代,用以寄託思念或者表述一個實際存在的物件。而若是我們有幸與所指代物件身處同一時空,那麼直接感受就可以了,不一定需要參考他人轉譯。不可考的誰曾經說:
  「文明是一種人工增色,是不歸於真實自然的狀態,目的是為了滿足人類共性上的審美。 」

  細細看過二樓的作品,回到通透的地面層先轉一圈,西邊綠籬旁的類陽台、東邊小庭園,還有建築主體,拜訪各個散置在地面的石頭大朋友們。看花崗岩的大顆結晶、安山岩的孔隙、大理石潤潤如凝脂、疑惑玄武岩的角度是否原生;看切削、鑿孔、磨亮、順逆紋理、幾何比例、虛實配比,看作者雕琢的慣性和偏好,看它們或淺或深,無著色。在腦中對應我貧瘠的石雕記憶,草山玉溪的秤砣、中台博物館古人類的面孔和手、家鄉的素人林淵從石頭裡喚醒了像,還有不久前拜見的甘露水阿嬤。
  然後在大廳一角先坐下來,拿出日記寫下一些飄忽的小碎片(紅堡、鷹架、棧板、電線杆停了一排鳥鳥之類),試探性地在觀景窗裡構建幾個畫面,按或不按快門。
  便又流過去好些時間。陸府植深館的建築體是個工業感很強卻被時間陪伴顯得柔軟的樣子,褪成深灰色的細鋼構、大落地玻璃窗、鏽蝕的金屬、大塊弧面和格柵、金棕色凍石、中灰石板、鏡牆和落地大方水盤小景,小庭院裡楓樹在夏天蓊綠,數種蕨類高低錯落,扎扎密密鋪滿綠帶。西邊的樹影漸漸淹進室內,滲進展品皮膚。我打算再繞大廳幾週,到南邊的過廊選張長凳。
  描了眼前拖出綠帶的崖薑蕨,讚嘆(因為技巧不足無法用筆觸表達出來的,)它流暢而野生的美貌,發呆好一會。就算只是類自然,我感到舒適,待著待著沉浸其中,邊際慢慢模糊。趨近於善(或美、或其他什麼有光詞彙)的時刻,我想著,那是很感恩的,無法用語言去描述實體的時刻,Magic Hour。

  鬧鐘響了,是時候慢慢醒來。
  去摸摸新認識的石頭大朋友,用完最後幾張底片,保留「為何要在楓樹幹寫心經呢?」的問句,對現場的工作夥伴道謝,向這個夢境般的旅程告別。
  夏日的傍晚天光還亮,比之金色,更像純銀表面過火的質地。
  曾經讀到法語有個專指詞彙(由此可見其探索潛意識的專業性和神經質),別的拉丁語系要使用這個概念時,多半會直接引用原文而非加以翻譯。〔Déjà vu|似曾相識〕的分支詞,很適合陪我回到現實世界──
  Déjà rêvé|好像夢到 or 想像過

2022年6月21日

再一個夏至


Kodak Color Plus200(Lilai277649_8430),春室同卷新竹散步,城隍廟旁街街巷巷,老藥局。
陽光晒褪色了古早衛教海報非常有意思:體重控制的重要性。櫃裡一干常備藥,白花油和正光金絲膏老相識。


  沒什麼顯著長進,也沒什麼過意不去。夏日必備的小疾:假性中暑,蟲害皮膚,一點點慣性發炎與其伴隨的陰虛失水,燥也。
  戶頭裡的數字因為匯率或股市下跌了不少,沒什麼實感。年中購物節剛過,就算清空購物車不切實際,也仍舊賺得不多花得不少,被行銷手段左右。還想去日本或其他哪裡,用數字換取那些所謂美麗的東西。

2022年6月2日

生活幾則

Kodak Color Plus200(Lilai277649_8430),今年三月上旬的沙漏小展,新竹春室。
吹玻璃工藝打樣,細沙像瀑布,因為手工疏密不均得以看見不同倍速流落,各過各的日子。


  送走物理五月的時候,窗外下著不大不小的雨。客廳裡剛剛跳到小溫婉的悲愴第二樂章,旋律熟得好比呼吸,反而因此不能確定,年少時究竟真實彈過沒有。手指擺出和弦飛著,書空咄咄。

  獨自待著的時候,雨天得有古典鋼琴,不是蕭邦,就得是貝多芬奏鳴曲。有時讓它們白噪音似的低存在,間歇在雨中聽得;有時大鳴大放挾大雨包裹,反倒站得一方清淨,這個默契不小心就持續了很多年。很多習慣是這樣的,安定下來以後如日常,身為行屍走肉(或趕屍人)也沒關係,只要還在路上,就不太畏懼遠方。
  我的心理六月還沒起跳,日程卻明顯更空曠了。疫情起伏,和去年封城的夏天連作完整的四季迴圈,螺旋形的三維線性,不知道要纏繞向哪裡。是非價值重組顛倒,想想把所有的錢都拿來買自己的時間,更多的成本花在最貴的東西上,也還挺划算。混日子的最高境界,低產值低消費,仍然自以為有滋有味。

  復刻老標題,剛好把近些日子的提醒事項逐一出清。

2022年5月5日

日日是好日


Kodak Color Plus200(Lilai277649_8430),大稻埕碼頭,清明時節。
水邊坐著永遠的少年。

 

  白噪音穩定運作的安全感。誰是我的薦骨以及意志力缺失。行走間不小心疊加在意的各種小廢事件。答應了但來不及兌現的空口承諾。貪圖哪些僅僅眼目的情欲。都市或鄉野都有孤魂不歸的傳說。猛然發現自己絲毫不長情有些悵悵。今日時間之流速,如此等等。

2022年4月4日

樹欲靜而風不止

Kodak PPN 160 (exp.?!),Lilai_8166,去歲九月中旬,埔里黃宅後院。舍利幹,風吹款五葉松。
過期十五年的中片幅不好預料成像,掃出來像濾了一層神祕的紫光。


  最近爸爸的金柳書面市,承著去年華風獎的風,四十餘年地培和盆養經驗分享,中規中矩的單一樹種教科書。廝磨將近一年,身為它的全責編輯者,我的心態十分微妙──什麼逐字逐行校對格式標點、一枝一葉描邊調色去背、夜半三更印場看印看到眼黑云云,輪轉著就過了;和過往的案子並無不同,眼看結束,成就感和小未盡皆有之。──
  樹們作為我爹的放養對象,甚至比養我還久(大概……更好養、也不會走整得太離譜(微笑));雖然不能言語,然而彼此陪伴的時間,大概更長一點吧。流水的兒女哎,鐵打的樹。

2022年3月14日

植樹節快樂

Kodak Color Plus 200 (Lilai_5178),切分光影,幾何趣味。右護龍小中庭,埔里黃宅。
收年假北行前日向晚,採集檸檬樹上餘果,好讓爸爸裁剪整理過長枝幹、施除蟲劑。
媽媽隔天搓洗晒太陽,說果實切開品質相當優良,準備浸大壇醋。


  春節之後飄回城市,先去陌生的學校考了個試,不曉得因緣將攜我何方。佛心來著,是非皆似流水,一條路如果走死了,便先坐下來看看藍天白雲或閃電雷鳴,也不是壞事。
  雖然時間非得前進不可,線性串連過去現在,又將通向未來──就像人之脊樑骨,頭頂至尾椎,有始有終──然而其中萬般空間(如瑣碎而細密的小肌肉大肌腱、椎間盤、筋膜與神經結,甚至更空曠而抽象的通道)它們本就存在,不過被我們有限的知識和體驗侷限了。凡所有物,皆有中間。中間可以用來耽誤,也可以用來歇息,我時常提醒自己,先別急。

2022年2月10日

花間一壺酒,世事兩茫茫

Kodak Color Plus 200 (Lilai_4270),新南老街,桃園大溪,上個十二月末。
騎樓裡睡得很好的貓啊,聽見快門響了,也就懶洋洋意思意思睜開眼睛與我對視三秒,然後接著睡,尾巴都沒動一下。


  就只是他自己的樣子,眼下沒什麼好急迫的,便多睡一會吧。陽光如此溫柔啊。

  又溜一個月,多長一歲,緊靠著國曆和農曆生日,沒怎麼認真過。水瓶座總是跟春節掛勾,年節呢,最重要的還是那些所愛的人,與他們一起便好了,做什麼儀式性不儀式性的都沒關係。鄉下無歲月,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掃庭院、忙廚工、走親朋、被餵得肥一小圈。
  在群聚時幾乎喪失個性也沒關係,反正就那麼一點點相交的時刻。所有隨和都建立在平時孤僻上,也是一種平衡,絲毫不違心。

2022年1月9日

鬧個小脾氣


Kodak Color Plus 200 (Lilai_4270),工作室南面的窗,大稻埕,臺北市。
養起來的碎花兒們,小黃菊、小白菊、史考梅、樺木。碎花兒們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常讓我看好久。


  體現在年齡增長上面,人變得越來越圓滑,偶爾鄉愿。畢竟世上十有八九,都是與自己相隔好遠的事情。
  小時候總是容易把一些欣賞的人視作未來的投影,俗稱偶像,想往某個方向靠近云云。如今真難大聲對人說,我就要活成誰誰誰那個樣子。遇到喜惡明確的人事物,妳會想著:嘛,我們看到的就是冰山一角啊,誰知道水面底下是否有他自己的大世界──不確定如此表現究竟是包容,還是保持距離不刻意探求的客套,習慣性找藉口。Well,大概也包含著,界線分明,不希望被打擾太多的冷漠。
  也是足夠自信且甘願待在自己現在的處境吧,很知足。不羨慕誰,也不特別討厭誰,腳下有路,遠方有山海,身邊有一時同行的夥伴。就算前方迷霧重重,妳偶爾可以看見稜線透出日光,聽見浪濤拍打岩岸。

2022年1月5日

關關雎鳩關關過(?)

想到這張數位機拍的舊照片,屋頂上彎腰工作的人啊,典型泰國顏色。臥佛寺,泰國曼谷,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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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末大備份,提醒自己月中水逆以前得全部完成。別人的事情多半已經了結,自己還有得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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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老是聯想到動物成語。比方鳥盡弓藏:或許有些人註定只能被同享樂的溫柔鄉包裹,曾經共患難的無所謂捨棄。比方兔死狐悲:因為上述情境心有戚戚。比方亡羊補牢:被動調整步伐,找尋其他自救的空間。等等。
  ──動物生活何必?我以為我是棵獨立生長的小樹、或沙灘上的小圓石頭來著。默默不爭什麼,也可以安然自在地度過此生,不論此生短長。反正若止於此,來世將是另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