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24日

兜轉



Lomography 400 (LiLai),沒用過的底片,沒去過的城市,看好多人,走好多路。
是12月初一個明媚近午,在關西機場寤寐了夜,抵達京都之後尚不知是醒是睡,夢遊感。


  出差新加坡週五到週日、回臺灣草草收拾了週一、接著週二夜飛關西,熱帶亞熱帶溫帶,重力加速度涮過半年似的。再次回到臺灣也一刻沒有閒著,追趕或被追趕著,好像即將來臨的2020是另一個世界末日,非得在那之前還完所有人情,與債務。然後又如何呢,從此得以再次心安理得或是離群索居嗎?我有點不明白自己的急迫究竟只是一種對社會的終極淡漠,或其實是面臨三字頭年紀那等深刻的慌張。莫須有,必須要,人生真難。
  第二個禮拜將滿,才堪堪在得來不易的零碎時間中,理完送沖的十八捲底片:對號入座編碼廠牌系列感光度、述寫地點行程、轉檔歸類云云。有別於數位效率的結果論,底片的「延時感」和「不確定性」著實令我著迷──不明所以的感動,草率或慎重的當時當刻,莫名其妙就拍完一捲還往往記不全自己留下什麼,收到掃描影像檔案的重新驚艷或失落。和「即時動態」的匯報性質背離,卻也並非「雋久永恆」的藝術型態,不過是另一種生活的步調,也挺好的。

  日本的美有一種暴力的特質,包容且凌亂──既人為也自然,壓抑到了極致,雲淡風輕的樣子。猶記得金黃陽光的奈良近郊午後,我剛向十一面觀音點了祈願的細白蠟燭,站在長谷寺一隅,看遙遠長階上跟高十七公分白色長靴不甚年輕的網美姊姊對著男伴凹姿勢,近景是一棵承包了半邊天空,自己活滿盛夏到初冬顏色的老楓樹,簡直泡沫幻影。老寺院的莊嚴不可褻瀆和依附它的光怪陸離彼此交融,渾為一體。
  回看貼滿筆記的門票明信片和潦草字跡,覺得大概不久之後又會再訪吧。起心動念不容易、抱有遺憾更難,歸依天命聚散隨和如我,竟在此行中種下諸多貪念未盡,心心期盼下次相遇,也是很新奇的體驗了。

  開了新文章,一直放著寫不完。交若干拖搞問了幾支籤、過好些日子跨一個冬至;夜漸短,陽始生。行至平安夜,剛好可以晒一張鹿鹿與常夜燈作小結──
  願下一個年歲平安喜樂,徹夜無妨,常有微光。



Fuji X-tra200 (LiLai),小鹿與常夜燈。奈良春日大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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